第一章 浴火
“快快快,跟上,王亮你们小队断后,其他人跟我过桥。”悬崖上的这支小分队在完成了对敌人指挥部的斩首行动之后也被敌人当成了要剿灭的对象。
两纵山脊高嵩入云,茂密的丛林中伸出一条通往另一座山脊的索桥,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高山的心脏中。王亮率领着十个人的特战小分队在索桥不远处横向排开。
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这里掩护大队伍通过前方由几根铁索组成的铁索桥,空中敌人战斗机的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和大队伍的不远处炮弹落在地上爆炸的声音。
这架战机的轰鸣声从近处飞到远处然后又掉头飞回来,炸弹想要炸掉山脊间的铁索桥,但是由几根铁链组成的索桥没有炸弹的落脚点。炸弹摔落悬崖后爆炸的声音像是耳边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
前方不远的丛林里传来了枯竭的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虽然现在他已经是极度的疲惫,但是王亮依旧眯着眼睛紧盯着前方被树干遮挡住的人影。
今天已经是他们连续战斗的第五天了,这五个不眠之夜里他和他的十个兄弟从运输机里秘密的在敌人后方的丛林中降落,然后穿过丛林,越过沼泽地在一个小山坡上隐蔽了起来。
根据情报来看,敌人的指挥部就藏在这附近。王亮拉下头盔上的夜视仪观察着四周,随后又从头盔上拉下一个红外夜视仪,敌人活动的身影在红外夜视仪下显得很是清楚。
夜晚的微风浮动着王亮身边的枯草,他打开了国产步枪的保险,然后咔嚓一声子弹上了堂,几个手势,由两名队员组成的阻击小组向制高点跑去。
在确认阻击小组到达位置后,王亮在手臂上的智能显示器上点了一个位置,这就是他们刚才观察所确定的敌方指挥部所在地,智能显示器上立即规划出了最佳的进攻路径。
战斗在深夜中打响,在指挥部被王亮率领的特战队端掉后,大部队的突围行动也正式打响,随后王亮率领的特战队与掩护大部队撤离的小分队汇合。大部队已经安全撤离,但是他们却被敌人追杀到了索桥边上。
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王亮的智能显示屏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这是敌人的位置,他们正向自己这边快速的移动着。
在显示器上显示出了五百人左右的红点,而自己这十个人想要完成阻击任务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是身后的这支队伍只有他们安全的通过索桥配合大部队的大反攻,才能带来胜利的希望。所以保护他们是自己这个小分队的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使命。
看着显示器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王亮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家乡的田埂上看着一颗颗饱满的稻穗,它们发出金黄色的颜色,太阳在天空中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躲在了云朵中。
他和他的老父亲弯着腰各拿着一把镰刀将一排排的水稻割下,然后又将它们成排的放倒在地上,这是为了将这稻杆晒干,减去它的重量也更容易于搬运和将来烧菜用。
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那时没有战争,他和他的老父亲每天里下地去干活,老母亲因为生了病治了几年也终于将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病情虽然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已经不能在像以前那样干一些累活。
每次回到家中,老母亲总是会为他们做上一碟小菜,其中总会有一盘被老母亲炒得通红的花生。他陪着他的老父亲喝着一小杯的白酒,然后老母亲总是嘱咐他们不能喝太多,中午好好的休息一会,因为下午还要去收这晒干的水稻。
在这片大地上只有他和他的老父亲还在拉着老黄牛在田里耕地,汗水湿透了衣裳,他眯着眼睛望向头顶上的太阳,一阵风吹过来很是凉爽,满足的幸福感也随着这阵风来到了心里。
老父亲用披在肩上的白得像雪花一样的毛巾擦了擦躲在脸颊裂缝处的汗水,见到他停下来王亮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天空中隐约传来的是嗡嗡的轰鸣声,像是风吹过草堆然后在角落里反旋上升之后的声音,王亮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数十架战机从他们的头顶上飞了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战机,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战机一点也不像是祖国的战机,他正看得出神,突然战机腹部的一个门打开了,他身后的老父亲意识到了什么,一个飞身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一声声爆炸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显示器上的红点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他们与敌人的战斗也正式的打响了。
身旁的一个战士的机枪像是瀑布一般的向敌人扫射过去,子弹打在了树干上将树皮硬生生的撕开来,在这一刻躲在树后的敌人随着己方机枪的掩护向他们缓慢的推了上来。
由于敌人人数众多,他们的火力已经远远比不上,王亮大喊了几声,随之十人的小分队组成了一个M型的防御队形,手榴弹在敌人的中**落地随后爆炸,附近的十几个敌人被炸的飞向了天空。
这时后撤小分队一部分已经过了索桥,索桥上的队伍还在奋力的往前爬过去,已经到达对面山脊的队伍纷纷向王亮所在的地区提供炮火支援。
二十分钟后王亮发现自己手臂上的显示器出现了数千个红点,他知道那是敌人的支援部队,随后他下达了后撤渡桥的决定。
“烟雾弹掩护,秃鹰,山猫,过桥”王亮喊到。已经通过索桥的分队开始了密集的火力掩护,炮火在王亮的身后形成了一道火墙,将它们紧紧的围在了里面。
在天上战机像是一只盘旋的老鹰,在天空中投下犀利的目光。王亮手抓着寒冷的铁链,脚下的铁链在战机的轰炸中摇摇晃晃,在铁索桥的后方敌人穿过那道火墙,向索桥上的他们猛烈的射击着。山脊上的部队被敌方战机压制住了火力,偶尔传出炮弹爆炸的声音。
“山猫,怎么样,还能走吗”他的腿上被一个巨大的子弹给击中,这是敌方阻击步枪留下的弹孔,山猫点了点头继续艰难的往前爬去。
“我来掩护你们,秃鹰你帮一下山猫”王亮后背靠在铁链上,步枪向着敌方阻击手的大概位置猛烈的喷射着子弹,子弹打在了一小山坡上溅起泥土。
就在王亮从弹药包取出弹夹要换上时,一颗子弹从他的眼前划过,在那一瞬间他的头盔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然后他往后的跌倒了下去,他想要用力的抓住铁链但是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他的胸前起伏着,这一刻在他的脑中没有那颗穿过来的子弹,只有父亲在阳光下拿着洁白的毛巾擦着汗水的画面,只有母亲炒的那一小蝶被炒着通红的花生。
他看到了父亲身后一个大大的伤口,父亲黝黑的躯体上被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的伤口。他抱着老父亲的身体,他用手摸了摸父亲已经闭上的眼睛。感觉他父亲的脸像果壳一样的粗糙。
后来那些飞机在经过的村庄上打开了另外一扇门,炮弹像坠落的冰雹一样穿透屋顶砸向地面然后爆裂开来。他的老母亲端着一碟被炒得通红的花生在火光里一直笑,爆炸的冲击波将整个房子震塌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他这样想着,阳光在他漆黑的世界里撕开了一条缝,他微微的睁开眼睛,随后他眨了眨一下眼睛,头顶的上方是一顶白色的蚊帐,看起来有些的陈旧,但是却依然可以挡得住蚊虫的袭扰。
身上的疼痛感传了过来,他侧了一下身体感觉舒服了许多,这张硬硬的木床很像是他家里的那张用旧木板做成的床,睡起来很是坚硬很是很凉爽的感觉。
他侧这身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陌生,屋子中一个破旧的木箱子被放在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上。他家里也有这样的一个木箱子,是用来装衣服用的,后来专门用来支撑箱子的桌子坏掉了之后他的老母亲就把它放在了床上,也正是这样他小时候的记忆中总是恨那个箱子。
他认为是那个箱子霸占了他的床,他原本是跟母亲睡在这一张床上的,每个夜晚他都躺在这张床上让母亲给自己讲故事,然后在这一个个重复的故事中缓缓睡去。直到那个箱子被老鼠啃去了支撑的桌子,他才不情愿的被他的母亲抱到了他父亲的床上。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奇怪的是他的脑袋竟然没有一点的伤口,他明明是被一颗小手指这么大的子弹从正**击中了他的脑袋的啊,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随后他就昏睡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小孩蹦跳的声音,也有老人缓慢行走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姑娘露出了她似水般的微笑走了进来。
